近日,深圳市康宁医院焦虑障碍科和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精神心理科在Neuropsychiatic Disease and Treatment上发表病例系列报道,探讨了虚拟现实暴露疗法(VRET)在以对COVID-19感染的恐惧为主诉的精神疾病干预中的作用。
本项病例系列报道纳入了来自深圳市康宁医院的3名患者(2男1女),通过VRET治疗逐步系统地让患者接触虚拟的COVID-19场景(例如,触摸可能有病毒的染色门把手、观看大流行新闻、观看一线医护人员等),并采用汉密尔顿焦虑量表和COVID-19恐惧量表分别测量焦虑和恐惧的程度。结果显示,VRET干预显著降低了对COVID-19感染的恐惧引起的相关症状。
该研究的共同第一作者为张菀凌、Dhirendra Paudel(年心),通讯作者为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张斌。
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已在全球蔓延,不仅带来病毒感染和相关死亡,还带来了心理压力和精神障碍。世界各国既要努力减少COVID-19的传播,也要努力消除个人恐惧。既往研究表明,对于焦虑障碍尤其是恐惧症,暴露治疗属于常规治疗手段,而现实暴露较想象暴露效果更好;新冠大流行的背景下,现实暴露是不切实际的,因此VRET可作为具有同等效力的安全有效的替代方法。
病例描述
3例患者符合国际疾病分类第10版(ICD-10)广泛性焦虑障碍诊断标准,在深圳市精神卫生中心(深圳市康宁医院)治疗,暴露治疗前均进行了体格检查,并完善了血常规、肝肾功能、脑电图、心电图、超声心动图等常规实验室检查。VRET试验前,所有患者都常规服用了超过两周的抗抑郁药和苯二氮䓬类药物。
研究采用14项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A)测量焦虑,采用7项COVID-19恐惧量表(FCV-19S)测量恐惧症状。结果如表1所示:
病例1
男性,41岁,自由职业,于2020年6月10日入院,主诉“紧张、担忧、心悸4月余,加重1个月”。
2020年1月下旬,该患者在回家途中得知武汉出现新冠肺炎病例,此后对COVID-19有过度和无法控制的担忧。患者随后至多家医院就诊,排除COVID-19可能,但仍情绪紧张,对新冠肺炎过度担忧,出现烦躁不安、心悸、胸闷、肌肉紧张、全身酸痛、睡眠差、社交功能障碍,导致无法工作。病人入院前未服药,入院开始服用药物,睡眠明显改善,但焦虑症状改善不明显,一想到COVID-19即紧张、胸闷、坐立不安。
VRET于7月1日启动。经过六次虚拟暴露疗法,患者症状明显改善,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恐惧明显减轻,心悸、胸闷、烦躁等症状消失,于2020年7月8日出院。出院后,患者迅速恢复了日常的社交和工作活动。随访期间,患者的焦虑症状消失,能够正常工作和社交。
病例2
男性,41岁,从事信息技术工作,主诉“紧张、过度担忧5个月,易烦躁3个月,加重1个月”,于2020年7月2日入院。
患者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期间患感冒,体温曾达到37.1℃,因此担心感染新冠病毒,但核酸检测和肺部CT正常。患者仍不放心,并出现心悸、胸闷、气短、发抖、紧张不安、注意力不集中、体重减轻超过4.5kg、睡眠紊乱等症状,社会功能明显受损。6月18日,患者在另一家医院接受了抗抑郁药和苯二氮䓬类药物治疗,此次入院后继续服用抗抑郁药和苯二氮䓬治疗,焦虑症状迅速改善,认为医院环境干净安全,但不敢离开医院,害怕从路人那里感染冠状病毒,药物治疗并没有改善这种恐惧。
VRET于7月4日启动。两次暴露治疗后,患者症状即迅速改善,于2020年7月16日出院。出院后,患者迅速恢复了正常的社会生活和工作,随访中自我报告的焦虑症状基本消失;仍担心新型冠状病毒,但未达到焦虑障碍的程度,工作生活不受影响。
病例3
女性,55岁,退休财务分析师,慢性病程1年余,因“渐起易紧张、担忧、心慌、胸闷、眠差1年余,加重3个月余”于2020年6月28日入院。
1年前患者起病时病情较轻,未行系统治疗。3月前因新冠疫情影响,且其子在美国纽约工作生活,患者病情明显加重,极度担心自己和儿子会感染“新冠病毒”,常凌晨给儿子打数次电话,确认儿子的安全,并伴有易紧张、过度担忧,担心各种小事,烦躁、坐立不安,以及心慌、胸闷、呼吸困难、发抖等不适,情绪低落,开心不起来,兴趣下降等症状;社会功能严重减退,不愿出门,每日将自己关在家里,朋友来看望或送食物也要保持距离。
6月16日开始予抗抑郁药+苯二氮䓬类药物治疗,睡眠有改善,余无明显好转。入院后继续原药物治疗方案,心慌、胸闷等不适明显好转,但仍极度害怕新冠病毒,在病房与病友保持1.5m以上距离,开门按电梯必须用纸巾,新冠量表27分。
VRET于7月2日启动。5次治疗结束时,患者新冠量表仍有20分,但社会功能明显恢复,愿意与人接触、出门,能控制自己不进行回避行为,于2020年7月22日出院。
步骤:建立新冠相关场景后可开始实施:① 准备:由1名精神科医师及护士共同操作,对患者进行包括心理教育、暴露原理学习、动机会谈、暴露协议、暴露中的问题预热等访谈,同时评估患者的身体情况,确保患者在暴露治疗过程中无健康风险。② 制定暴露等级条目表:予患者会谈,进行暴露场景筛选、按暴露刺激引发的焦虑程度由低到高排列成表、学习使用量化焦虑自评。③ 首次暴露:按照暴露等级条目表设计引入暴露刺激,使患者置身于暴露刺激下持续接受刺激而不采用回避或仪式化行为应对焦虑,反复自评量化焦虑,直至达到习惯化。④ 反复暴露:重复进行相同刺激的暴露任务,直至焦虑峰值分数减半甚至更低,再进入新的暴露刺激条目进行暴露。暴露治疗通常采用由低等级暴露刺激条目逐渐向高焦虑刺激条目进行,直到患者在所有场景中的焦虑峰值低于4分、不采用回避行为后结束。
讨论
我们在上述三名患者中观察到,经过药物治疗,患者机体不适的症状迅速改善,但对新冠的过度恐惧并未得到缓解。作为行为疗法的组成部分,VRET可使患者通过接触虚拟的“病毒”达到治疗效果,缓解其恐惧,还可用于改善隔离期间持续存在的孤立感。VRET与药物结合使用时,可更好地消除焦虑、恐惧等症状。
新冠肺炎的流行不仅让病人及隔离在家的人群遭受了巨大的身体及精神折磨,在隔离病房工作的医务人员也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感染风险,部分医务人员或病人亟需专业的心理疏导及治疗。然而,由于缺乏在隔离病房工作的经验及相关培训,精神心理科医生感染或导致医患交叉风险相对较高。如拥有必要的工具,如VR等远程诊疗模式,上述困局将迎刃而解。心理援助可通过虚拟现实和远程网络平台实现,降低患者或医务人员感染的风险。
文献索引:Zhang W, Paudel D, Shi R, Liang J, Liu J, Zeng X, Zhou Y, Zhang B. Virtual Reality Exposure Therapy (VRET) for Anxiety Due to Fear of COVID-19 Infection: A Case Series. Neuropsychiatr Dis Treat. 2020 Nov 6;16:2669-2675. doi: 10.2147/NDT.S276203. PMID: 33192065; PMCID: PMC7654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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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首席咨询师刘义林博士主要擅长抑郁症、焦虑症、恐惧症、强迫症的非药物疗法和婚姻情感、亲子沟通问题的心理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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